潢川县川香家庭农场水稻长势喜人，稻田里的鸭子也个个膘肥体壮。本报资料图片郝光摄
在很多城市街边的烤鸭店橱窗内，一只只红亮油润的烤鸭高高挂起，香气四溢，让人垂涎欲滴。除了色香味俱全，这些烤鸭还主打一个便宜实惠、价格亲民，往往半只鸭子二十多元，整只也不过四五十元甚至更低。虽然价格很有诱惑力，但很多消费者却不敢尝试，心里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疑问：“为啥饭店里的烤鸭一只都卖到了百十块，这街边烤鸭店里的却恁便宜？会不会有啥猫儿腻？”
街边烤鸭店价低分量足
7月1日，在郑州市一处美食街区，相隔不到百米的范围内就开了三家主打烤鸭套餐的门店。记者看到，这三家店的套餐价格基本一致：半只烤鸭附带10张面饼和酱料大多卖25元，整只鸭套餐也只卖45元。
刚过上午10点，在一家连锁品牌烤鸭店的出餐橱窗前，店主正在埋头片鸭肉，为中午订餐高峰做准备。柜台上摆放着十几只剔好的鸭架，出餐口堆放着20多份打包好的外卖订单。
“外卖烤鸭套餐是我们的主力产品，一盒鸭肉还送面饼、酱料、黄瓜丝等配菜，主打‘量大管饱’，附近不少写字楼的白领都是我们的回头客。”店主告诉记者。
记者查询该店的美团外卖销售记录，一个月2000多份的销量让这家店成了附近的“五星”卖家，翻看买家评论，“味道不错”“实惠”“分量足”是高频词。
与高档饭店动辄上百元的烤鸭相比，记者发现，这些街边烤鸭店的鸭子个头偏小，体型更瘦，皮下脂肪不够饱满，一只鸭子能片下来的肉量相对有限。
品尝对比后，差异更为明显：街边的烤鸭表皮更薄一些，烤制后的颜色较深；而饭店的烤鸭表皮会更加酥脆，还能看到表皮下有一层厚厚的脂肪，整体呈现明亮的琥珀色。
烤鸭店主告诉记者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差异，是因为原料鸭的品种不同。街边烤鸭店多使用以樱桃谷鸭为主的小白条鸭，而饭店多以脂肪含量高的北京填鸭为原料。这两种鸭子，品种、养殖成本不同，脂肪含量差异明显，口感也不一样，价格也自然有差距。
“出身”各不同成本有差异
据介绍，目前，白羽肉鸭、番鸭、半番鸭、地方麻羽肉鸭是市面上的常见品种。《2024年水禽产业与技术发展报告》显示，我国肉鸭产业仍以饲养、屠宰加工白羽肉鸭为主，白羽肉鸭占比高达83．3％，番鸭和半番鸭占比为5．1％，地方麻羽肉鸭占比为11．6％。因生长周期、饲养方式等不同，这些主要鸭种的价格存在明显差异。一般来说，番鸭、地方麻鸭价格高于白羽肉鸭。
作为鸭肉消费市场主力品种的白羽肉鸭，有两大主要销售渠道：体型大的白条鸭或分割产品，被加工成盐水鸭、酱鸭等卤制美食，或是制作鸭脖、鸭爪等休闲食品；体型较小的白条鸭，往往成为街头巷尾平价烤鸭店的当家食材。
光山县麻鸭养殖协会负责人甘平安介绍，现在很多街边烤鸭的主要原料以白羽肉鸭为主，其中又以出栏重量在2公斤以内的小型鸭居多，樱桃谷鸭是白羽肉鸭中的常见品种。这一品种的鸭子具有养殖周期比较短、饲料转化率高、体重相对较小的特点，如果采取规模化养殖，一个月左右即可出栏。与市场上常见的麻鸭等普通活鸭相比，其生长周期大大缩短，从而成本优势更加明显。
一只白羽肉鸭鸭苗的价格为2元至3元，加上饲料、人工和电费等，养到出栏的总成本可控制在10元左右。据甘平安介绍，相较于养殖成本低廉的白羽肉鸭，光山本地以传统方式饲养的麻鸭，由于生长周期长、成本高，活鸭市场价格一般在23元／斤左右。
高效产业链带来实惠价
记者走访郑州多家街边烤鸭店发现，它们的产品介绍通常写着“樱桃谷瘦肉型鸭”。这些鸭一般是经过加工处理后的白条鸭，而街边烤鸭极致低价的秘密，除了品种优势和较低的养殖成本之外，就隐藏在这些白条鸭背后的高效产业链中。
相较于市场上售卖的活鸭或者宰杀不久的鲜鸭肉，这类白条鸭都是去除了鸭毛、内脏等后售卖给烤鸭店。而用来做烤鸭的白条鸭价格在8元左右，仅占到整只肉鸭总价值的25％左右。
在甘平安眼里，“鸭子浑身都是宝”。一只白条鸭，可以拆分出鸭毛、鸭血、鸭舌、鸭胗、鸭心、鸭食管、鸭肠、鸭掌、白条共9种产品。鸭翅、鸭腿、鸭胗等被分割后作为各种鸭副产品的原料；鸭血、鸭肠这类不起眼的内脏部件都有专门的企业收购利用；鸭毛可用来分类制作羽绒服饰、羽毛球等产品，都能有较高的利用价值。这些副产品创造的价值有效分摊了整鸭成本，是白条鸭能够保持低价的关键支撑。
有业内人士算过一笔细账：以山东某白羽肉鸭主产区为例，从禽类的价格分析看，5月份小鸭毛价格2．71元／只，鸭肠价格0．1元／只，小鸭血价格0．03元／只，鸭爪皮为0．03元／只，再加上鸭胗、鸭舌、鸭食管等高附加值产品，仅鸭副产品的总价格就已经远超毛鸭的收购价。
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，整鸭和仅用作烤鸭原料的白条鸭之间的价格差异，正是缘于从育种到分类售卖的高效产业链条的支撑。25元的烤鸭套餐能成为街头美食的“流量明星”，说到底依靠的是先进的禽类养殖技术和高度优化的产业链整合。
“从养殖成本和产业链角度看，街边的25元烤鸭并不见得是很多人疑虑的劣质产品，其原料来源应该是有保障的。”甘平安说。
当然，业内人士也提醒消费者：购买时还是要认准正规的销售渠道，切不可过度贪图低价而选择产品来源不明的烤鸭，以免影响自身健康。